年輕時,沒錢但有時間,窮開心到處走,

現在還是沒錢, 連時間也沒了!

想到德國人常自我解嘲說的: 我以前年輕又漂亮,現在只剩漂亮了。 哈哈!

思春(天), (青)春卻喚不回。

 

 

回憶一下九年前去爬佛日山和庇里牛斯山吧~

那年還沒小孩, 身輕如燕,和盧易爸去佛日山脈, 天天揹著背包走一整天,

拿著步行地圖每天從不同的地方下山,在不同的小鎮上好好吃頓晚餐慰勞疲憊的雙腳,

佛日山脈位於法國東北阿爾薩斯和洛林兩省, 就是德法搶來搶去的地方。

那裏的房子較窄,外牆顏色都是柔柔嫩嫩的。

法式食物很可口: Quiche Lorraine 這用起士烤的鹹蛋糕隨處有, 鵝肝醬更是種類繁多,

而且價格比德國便宜多了,因為那是當地的日常食物。

多天的行程印象最深的是突然走進一個好安靜的山谷, 看到好多羚羊!

酷酷地在我們身邊晃來盪去,正眼都不瞧我們一下,不受我們影響地繼續吃繼續玩。

小溪潺潺, 樹芽嫩綠, 早開的梨花白白的交相掩映,

我對盧易爸說: "我們到了天堂ㄝ!"

話少又常搞自閉的盧易爸不說一句話, 只微笑。

我說完這一百零一句話,也和他在石頭上坐下,盡情看, 閉目聽,久久用心感受。

離開山谷後往上走到硬硬的冰層, 爬山走得熱呼呼,還穿 T-Shirt 站在冰塊旁照了張像呢!

 


一年後,同樣是春天, 我們開有二十五萬公里路齡的破車,經法國到西班牙。

庇里牛斯山是阿爾卑斯的旁脈,比佛日山更高更廣闊。

完全沒預訂旅館,隨機沿路找點。 路遠先在法國南部過一夜。

然後到了地中海邊, 吃西班牙菜, 味道和在德國西班牙餐廳裡吃到的完全不一樣,

有天走了一天回車上時, 發現車旁站了兩位戴墨鏡的型男警察,微笑看著我們,

原來車子已被小偷撬開,不知警察怎麼會發現的, 但是看我們來就揚長而去~

車子裡沒有值錢東西,都是破布爛鞋,

倒是大半的旅程從此都不能鎖車,完全靠信心度過啦!

高山上有不少廢墟, 是當年宗教種族交互迫害的遺跡,

還見到吉普賽人的馬車隊,雙方都友善地點點頭。

從有樹林,爬到草原, 最後只有青苔和石頭,草原上整片的黃花至今還印在腦海裡。

 

雖然去過西班牙很多次, 我們還是沒學西班牙文。

某天吃晚餐時, 捧著菜單研究玩很久,盧易爸猜出豬這個字,隨便點了有豬肉的。

我點最後一個"伊比利盤", 想說一定是驚奇組合,伊比利半島的特色菜吧?

結果上菜時我們兩個傻眼,愣了幾秒,交換個眼神就對換盤子。

因為"伊比利盤" 就是高高的一盤風乾火腿切薄片,配白麵包吃。

(我罵自己豬頭,怎麼忘了這個名稱的火腿?)

但這是盧易爸的最愛。

盧易爸點的有"豬"字的, 居然是豬腳,像台灣豬腳帶蹄子的ㄝ...

這在德國也買不到,我最愛啃骨頭囉!

那頓晚餐真是歪打正著, 兩個人都吃得很 happy

在西班牙晚餐都是八點以後才有,我們走了一天飢腸轆轆,常常扒在餐廳門口等開門。

包圍在法國和西班牙中間,還有一個高海拔小國安多拉。

有賭場和越野吉普車賽,完全不靠工業。

我們兩個就在這三個國家間穿來穿去。

 


回程開車又開到法國南部,我看到高速公路岔路的路牌: 亞維儂。

一面換道一面知會盧易爸一聲: 我們繞去亞維儂住兩晚吧!

這種小事他一向讓我作主, 他負責大事。

把車停到老城外面, 進遊客中心找住處, 以我們要的價位找到河對面的小旅館,

真是物超所值, 房間至少可以睡五個人,還有洗屁股的浴盆。

安頓好行李進老城吃晚飯,吃完走在狹窄的石板巷弄間,

我對盧易爸說:"該找個地方喝酒。"

盧易爸豎起耳朵, 說:"聽起來不遠的地方就有酒喝喔!"

我們循聲往前尋找,觥籌聲越來越響,再轉一個彎...

看到男女老少一群人站在窄巷中,就著音樂舉杯開懷中。

我們愣在巷口,他們揮手叫我們過去加入,馬上遞給我們兩杯酒。

我第一句話就是:"你們在做什麼啊?"

年輕女孩努力說英文:"這是我們一年一度的鄰居 Party。"

來的都是這幾間屋子的住戶喔! 所以有小朋友和老奶奶。

吃喝玩樂都是大家分工合作貢獻的,看到他們擺滿一長桌的美食,好後悔剛吃完飯...

我對另一位年輕人說:"可是我們不是這裡的住戶ㄝ"

他聳聳肩:"那有什麼關係? 你們湊巧走進這條巷子了啊!"

真的巧, 若是昨天或明天路過這裡,就只會經歷到靜悄悄的石板路和磚房咧!

我們幾乎和所有人都談到話,有人會一點英文,有人會一點德文,

都不會外文的, 就找鄰居翻譯和我聊。

十點以後小孩和老人都回家了,我們和這些萍水相逢的人聊很多很深,

他們是亞維儂居民,談法國政治,談如潮水的觀光客和亞維儂藝術節,

也談多金的巴黎人來炒房,弄得當地人大部分買不起房子...

一位年輕人是有 Band 的音樂工作者, 還回房拿一張自己的創作 CD 送我們紀念。

英德文都不錯的他,整個晚上耍寶,很好玩的一個人。

午夜後,他告訴我們, 他有不治之症,能活幾天是幾天,

現在想到他,不知他怎麼樣了...把他的CD 再拿出來。

當晚我們是半夜一點最後走的, 跟著收拾東西,

某住戶臨別時, 慧黠地眨眨眼:"你們明年就以住戶身分來參加吧?!"


 

不是西湖, 也有一座斷橋。

 

1309 年教皇從羅馬流亡,在此偏安了一百年,和羅馬的教皇也僵持鬧雙胞。

歐洲各國當時也是隨形勢選邊站或偶爾換邊站囉!

等到羅馬請亞維儂的教皇回去,流亡第七任教皇卻剛好病死了,

就由義大利選出的新教皇接著做, 法國這邊就有人不依了,

開始合縱連橫自己扶植傀儡教皇, 自稱正宗。

 


亞維儂的教皇皇宮有退色的古樸,近六百年沒有真正的教皇在此,

被歷史和隆河的水沖刷得恬靜一些。

突然想到,三個有教皇的地方都湊巧去過:

亞維儂, 羅馬,和君士坦丁堡。

沒計畫,卻巧巧地走過。

 

在此之前我從沒聽過這首童謠:"在亞維儂橋上,少年少女跳舞"

盧易爸卻是從小唱,是他能少數唱全的歌,

橋建於十二世紀,就在教皇皇宮旁, 伸到隆河中間。

和盧易聊到那次的旅行,翻出童謠CD 一起聽, 盧易聽完也腳癢癢啦!

 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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